白天鹅(五)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常威从厚垫子堆上弹起,冲向赫秋。 “干扰比赛属于严重违规,违规者将与获益方一并做开除学籍论处。”电子裁判毫无感情地突然提示道。 实际上也并不需要电子裁判阻止常威,裆部和膝盖的剧痛像明朝的文官一样向他死谏,内容大意是“如果你再剧烈动作我们就死给你看”。 场上,赫秋如同突然开了什么狂暴技能的狂战士,竟然好像暂时无视了裆部的剧痛,朝着肖琳琳发动追击。他追上后退两步的肖琳琳,拳头胡乱地从上向下砸肖琳琳的背和后脑。肖琳琳聪明地地弯腰用胳膊架起保护后脑,但一时间似乎难以反击。 赫秋这个时候也基本处于混乱状态,挥出的拳头更多是出于泄愤而不是造成伤害的目的。但混混的打架经验让他快速明白这样的挥拳没什么卵用,于是他阴险地伸脚去踹肖琳琳的腿,想要先把她放倒。 他没料到,肖琳琳以远远快于他的速度蹬在了他踢出的小腿上截击,反而让他失去了平衡向前倒下。 紧跟着,肖琳琳踢出的腿还未落地就再次向后挥起,腿伸直时转过的角度就超过了180度,然后借着惯性屈膝甩出绷紧的脚,练功鞋前脚掌和脚跟上的两个底,恰好一起劈中了赫秋的天灵盖。 雪白的连衣裙裙摆,被肖琳琳后踢的腿带成一朵满开的花,少女纤细的双腿好像突然展开的花蕊。 一边的常威呆滞地大张着嘴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下面已经支起了小帐篷。 赫秋双膝一软,意识模糊地跪在了肖琳琳面前,他的“三级头盔”并没能让他在少女的脚下撑过哪怕一次踢击。 。以下为收费内容(by http://www.prretyfoot.com)肖琳琳收回踢出的腿,小脸涨红,嘟着嘴皱起了眉头。常威知道这才是肖琳琳生气时的自然反应,并不像个高冷的女神,甚至稍微有点可爱。 赫秋跪着双手撑地,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肖琳琳心知只要防着他偷袭,他根本不是对手,于是连理都懒得理他,大步走向了镜子旁边放着的书包。又缓了一分钟左右,赫秋才有力气抬起头寻找肖琳琳,见她在自己的登山包里翻找着什么,急得赶忙起身去阻止。 “我日,别……” 赫秋的话还没说完,肖琳琳抬起头瞄了一眼面前的练功镜,然后头也不回地再次甩起后腿,绷着的脚尖这次精确地刺在了赫秋的喉咙上。 赫秋说到“我R……”的时候,肖琳琳以为他要说“我认输”,于是瞄准了他的喉咙——冯悦告诉过她,被踢喉结的男人会剧烈咳嗽,说不出话,踢得重的话甚至会无法呼吸和失禁。 好在因为冯悦的后半句话,肖琳琳脚上稍微收了力气,所以喉结还没发育完全的赫秋,此刻只是双眼暴凸,跪地咳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而已”。 肖琳琳在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赫秋的手机。赫秋此时已经大概意识到肖琳琳想干什么了,他不顾喉软骨近乎断裂的痛楚,想要用拍地面的方式认输。 但这一切都被肖琳琳透过镜子看在眼里,她仍然头也不回地把脚向斜后方一撩,脚跟重击在赫秋的左臂大臂上,就轻松地打断了他的认输动作。赫秋尝试换右手拍地,于是右臂也被穿着练功鞋的脚后跟踢得淤青。 常威大概也能猜到肖琳琳想干什么,焦急地用手捏着坐着的软垫子边缘。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肖琳琳翻看赫秋的相册,看到自己被虐的惨相。 “相册,清空……好,搞定。”肖琳琳似乎出了一口恶气般,神色稍微缓和,“你相册里的脏东西已经都删掉了,如果你还留了备份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她已经有心情对赫秋露出“核善”的微笑了。 常威长出了一口气,确实清空相册是更合理的选项,不需要翻找那些不堪入目的内容,也是赫秋罪有应得。不过他心里也知道肖琳琳更多是出于给他留面子的想法,阴郁了一整天的心情一下就放晴了不少。 “不过你这种人嘛,也不能指望着你会信守什么承诺,对付要挟别人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见不得光的事情来要挟他”,肖琳琳用半脚尖的姿势活动着脚腕说,“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算是你自找的哦。” 白天鹅(六) 肖琳琳还拿着赫秋的手机像在翻找着什么,“你头上戴的那个摄像机,是蓝牙的吧?我看看……影道摄像头盔……。” 她点开一个很直白地画着赫秋头戴的同款头盔的图标,手机立刻全屏开始显示赫秋的第一视角画面,肖琳琳漂亮的脚背映入眼帘。 确认了设备的名字之后,肖琳琳进入手机的设置界面,找到“YDfilminghelmet-MK-II”,然后点击“忘记设备”,接着又走到自己的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重新配对的按钮在哪呢?”肖琳琳凑到赫秋身边问。赫秋刚刚才从喉咙被踢的剧烈咳嗽中缓过来,此刻正气若游丝地费力呼吸着。但肖琳琳对他没有丝毫怜悯,一脚踏在他背上,把他从跪姿直接踩得趴在地上。 赫秋赶紧拼尽吃奶的力气抬起胳膊指了指自己脑后,肖琳琳看到头盔的后脑中间的位置,有个明显的圆形分界线,中间有几圈纹路,是个按钮的形状。 不需要弯腰,肖琳琳直接绷脚把脚尖竖直向下,趾尖按压住重新配对的按钮。在她脚下的赫秋的脸被脚尖踏得平铺在了地面上,发出“呜呜”的微弱惨叫。 第一次的长按其实起到了关机的作用,肖琳琳的脚尖控制得非常稳定,按钮按着一直没放开,所以摄像没有再次开机,自然匹配不到肖琳琳的手机。肖琳琳还一直脚上用力不放,直到赫秋已经开始抽搐着胡乱挣扎,才迫不得已抬起了脚。一旁的常威看到这一幕,暗自咽了一口唾沫。 赫秋偏过头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但也就吸了没两口,肖琳琳就用脚推着他的脸颊让他再次脸朝地,然后又一次用足尖长按头盔后面的按钮。 这次的长按终于起到了开机重新匹配的效果。肖琳琳的手机连接了设备“YDfilminghelmet-MK-II”,并且立刻自动下载了“影道摄像头盔”APP。她打开APP,点击了最醒目的“开始录制”按钮,然后走回镜子前弯腰把手机放回包里,又站直身体把束着高马尾的头绳摘下,理了理几缕纷乱的发丝重新扎起马尾,对赫秋说:“站起来。” 赫秋哪还有力气站起来,但肖琳琳不管,见赫秋趴在地上不动,肖琳琳二话不说用脚尖踢进他的侧腹。赫秋闷哼着在地上打滚,肖琳琳冷冷地说:“有打滚的力气就别装死啊,起来。”说罢作势又要踢赫秋。 对踢击的恐惧迫使赫秋赶紧挣扎着又站了起来。 肖琳琳还没等他完全站直,就迫不及待地把腿弯曲着吸至胸前,然后双手扳着脚抬起到顶点,支撑腿甚至略微前压,之后像拉弓放箭一般双手放开,把脚掌砸在了赫秋的额头,也就是摄像头的位置。 赫秋像所有线被瞬间同时切断的木偶一般倒在地上。肖琳琳没给他太久的时间,便再次用踢侧腹的方式催促他站起,常威很惊讶地发现赫秋在这种威胁下,居然真的也还能站得起来。 利落的高位横踢,不过为了用脚背正面踢击额头的位置,肖琳琳故意站在了赫秋侧面。 …… 飘逸的高位后摆踢,脚掌整个击中额头,被肖琳琳用出来根本就是在跳舞。常威很确信,在后摆踢动作之前,肖琳琳先做的动作就是芭蕾中的阿拉贝斯。 …… 炫技的变线踢,实际上此时已经根本没有变线的需要,不过肖琳琳还是把胯外展让脚背正对着镜头,展示着她夸张的柔韧性,之后脚背弹出,用从上向下这样诡异的角度抽打在额头上。 …… 直到赫秋被踢得像一块门板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在地上,肖琳琳才总算停止了连续高踢的折磨。 常威知道这一连串的踢击下来,赫秋的脸恐怕已经肿得连头盔都摘不下来了——毕竟类似的折磨昨天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他见识了这种折磨的另一面——肖琳琳的双腿上下翻飞,以各种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方式舒展着全身的每一个关节,用最优美的姿态展示着她灵动的身姿。“被这样踢打的人难道不幸运吗?那难道不是观赏这场舞蹈的VIP观众席吗?”常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真的有点想让肖琳琳把刚才拍下来的视频发给自己。 愣神的功夫,肖琳琳已经换好鞋开始整理书包了。把练功鞋装进一个小袋子又塞进书包之后,她突然像忘了什么一样又转身跑回赫秋身边。 “对了”,肖琳琳用手指指一旁坐着的常威,对赫秋说,“朝他道歉。” 赫秋不知道是真晕了还是装晕,没有任何反应。 肖琳琳直接把脚尖落在赫秋的手指根部开始压脚背,赫秋发出杀猪一般的嘶哑惨叫声。“说呀!”肖琳琳喝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ui-wu-yi!”赫秋拼了老命喊出声。 “听清了吗?”肖琳琳稍微抬起脚尖,歪头看向常威。 “听……”常威本来想说听清了,因为赫秋那痛苦的样子让他甚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肖琳琳微眯的双眼让他知道了该说的答案,“没听清!” 肖琳琳满意地微笑了一下,脚尖再次用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赫秋在这种状态下能这么清晰地吐字,简直可以说是医学奇迹了。 肖琳琳的脚尖还没有放开:“记得跟那个女生也诚恳地道歉哟,明天我会去问她的,如果她没有收到你的道歉,我想你知道后果吧。” 赫秋用力点头,肖琳琳这才挪开了那对他来说重于泰山的足尖。 “滴——比试结束,男负。”电子裁判蜂鸣并发出无感情的机械音 间章(一) 肖琳琳走去练功镜前拿起自己的书包背上,转身走向练功房门口时还有意无意地迈开长腿从瘫倒在地的赫秋身上跨过。 常威还呆呆地坐在垫子堆上,看着瘫倒在地的赫秋,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开心吧,自己最要好的青梅竹马狠狠教训了自己最讨厌的混混,还逼他给自己道歉,当然讲不出什么不开心的道理。 说意外吧,自己最要好的青梅竹马居然教训了自己最讨厌的混混,而且全程甚至是只用双脚完成的,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常威觉得自己断然不会相信。 然而常威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最要好的青梅竹马确实教训了自己最讨厌的混混,用她那经过芭蕾锻炼的修长双腿,舞动着勾玉一般绷紧的脚,优美地、彻底地、确实地击溃了自己都觉得棘手的肉弹战车。赫秋确实地连偷袭都被肖琳琳柔软的双腿反杀,确实地被踢得毫无反抗之力,确实地最终倒在她的脚下,确实地被白天鹅般的女孩的双脚征服。 在第一人称视角下,常威体验到了黑天鹅少女踢技和绞技的威力;在第三人称视角下,他又观赏了白天鹅少女如何用一双秀足舞蹈般轻松地戏弄了对手。 对两者的印象渐渐在脑海中形成无法区分的一个整体,一个高贵的,强大的,柔韧的,优美的,危险的,甚至残忍的,但又带着些许清甜的芬芳的概念。 一种让人明知危险又飞蛾扑火般试图置身其中的绝美,一股渴望被意料之外而情理之中的力量把玩的冲动,一位让人既情愿又不情愿地跪伏并膜拜的神祇。 “……常威……常威——!飞到火星上去啦?” 神祇化成瞪着清澈的双眼望着他的女孩,把他从火星拉回了现实。 常威迎上那泉水般清凉的眼神,心跳陡然加速,又下意识地岔开了话题:“他怎么办?” 他朝赫秋的方向努了努嘴。 肖琳琳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子:“我……也没太用力踢他啦,喉咙和那里……唔,还有头……他那么壮,应该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吧……”她越说声音越小。 就在这时,练功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圆框眼镜的女人带着湿气走了进来。 肖琳琳立刻像做错了什么事被班主任抓到一样立正站好,常威也一下子从垫子上站起来,女人却头也不回地直直走向躺在地上的赫秋。 “喉软骨骨折,脑震荡,头部软组织血肿,睾丸挫伤伤及白膜……嘶,小姑娘眉清目秀的,下起脚来这么凶啊?”她变戏法一样从白大褂里摸出一个平板电脑,在上面滑动着一个满是文字的界面。 肖琳琳涨红了脸,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诊断也没错过,真不明白还要我批准干嘛呢……”女人都懒得把界面滑到底,就按下了屏幕下方一红一绿两个按钮中的绿色按钮。接着,常威身旁的电子裁判突然从底部伸出几条机械腿,像只蚂蚁一样爬向了倒在地上的赫秋。 肖琳琳吓得惊叫出“嗷”一声,蜷缩到垫子上双脚离地;常威倒是被肖琳琳的巨大反应也吓了一蹦。但这电子裁判机器人的外观倒并不恶心,几条机械腿的关节和倒角都相当圆润,好像有意地在避免节肢动物给人造成的不适感。 机器人绕着赫秋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了赫秋头旁边,把“眼睛”所在的那一面背向赫秋,然后它的白色“后背”上一个隐藏的小舱门打开,里面伸出一根小管子,管子里流出一股灰白而闪着光芒,像流体又似乎不能连续流动的“液体”,没入赫秋口中。 好奇心提着常威的脖领子把他拽上前去。“老师,这是……药吗?”他瞪大了眼睛问。 “你问我,我问谁?我只知道看见了这玩意儿的人都得签保密协议,来来来,都过来”,女人一边招呼二人,一边忙不迭地在平板电脑上调出像合同一样的界面,直接拉到底递给常威。 常威还盯着赫秋,生怕错过什么特别的变化,但赫秋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女人见常威没什么反应,不耐烦道:“你要是想看见什么,且得等一会儿呢,不过到时候你要签的保密协议可就多咯。”说罢抓着常威的拇指在横线上按住。肖琳琳随后乖乖地也按好了手印,女人拿回平板,挥手催促二人离开。 常威走到练功房门口,像感觉到什么一样回头瞟了一眼,他看到电子裁判的“眼睛”转向他,仿佛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一样。 走出剧场大门,外面不知不觉间已经下起了小雨,常威早有准备一般从书包里掏出了雨伞撑开,光着腿穿裙子的肖琳琳微微瑟缩着靠近,两人一起撑着伞走下剧场门口的十五级台阶。 肖琳琳靠得和往常一样近,常威的心脏却从未因此跳得像现在这样快。 哗哗的雨声成为了一种别样的静谧,两个人仿佛都不想打破它一般,沉默着走了一路。 常威把肖琳琳送到她家门口的雨罩下面。傍晚的风不大,雨罩下门口的地面还是干的,常威觉得这干爽该是属于肖琳琳的,觉得自己应该隐入外面的雨帘里。 “你等等。”肖琳琳忽然说。 她按响门铃,片刻后冯悦打开了房门,招呼常威和肖琳琳进屋。 “妈,我今晚要去常威家一起写作业。”肖琳琳回头看了看常威,又看向冯悦。 冯悦也看了看常威,微微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转头又走回屋里。片刻之后她走回门口,左手拎着一个看起来装了几个饭盒的保温外卖袋子出来,另一只手攥着一个扁圆的盒子,俯身对肖琳琳耳语了几句。 肖琳琳接过冯悦手里的东西,又走回了常威的伞下。冯悦冲他们微笑着抬了抬下巴,缓缓关上了房门。常威红着脸,自觉地用空着的那只手,从肖琳琳手里接过有点重量的外卖袋子。 间章(二) 常威家里算不得非常干净整洁,但也绝对算不上邋遢。他把雨伞晾在门口,从鞋柜里拿出肖琳琳常穿的那双毛茸茸的拖鞋放在地上,自己也蹬掉鞋子走向饭厅。 肖琳琳轻车熟路地从洗碗池旁边的碗架上随手拿了两个碗和两幅筷子,摆在餐桌上,常威则从外卖袋子里掏出一个个饭盒。 地三鲜,西红柿炒鸡蛋,孜然羊肉,还有两盒是白米饭。常威一个个打开饭盒盖子。肖琳琳冲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戴着鸭舌帽和口罩。 “反正早上也给她看到了……”常威这样想着,还是不太好意思地摘掉了帽子和口罩放在一边。 肖琳琳表现很自然地把目光低垂到桌上的饭菜上,不去看他脸上的伤痕。 地三鲜里的土豆既不油腻又带有一点像炸过的嚼劲,常威像往常一样被冯悦的手艺诱惑着,风卷残云地扒拉掉一整盒饭。肖琳琳早用筷子拨了半盒饭在自己碗里,见常威吃完一整盒,便把自己剩下的半盒推给他。常威笑了笑,不客气地接过饭盒,他知道肖琳琳平时的饭量也就是半盒饭不到。 吃饱了饭,常威微微仰着向后靠在椅子背上。肖琳琳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常威赶紧道:“放着放着,我来就行。” 肖琳琳没听,自顾自地把两幅碗筷放进洗碗机,一边说道:“你呀,就是爱逞强。” 说起逞强,常威又想起冯悦让自己保护肖琳琳的话,不禁低下头,心里又有了那种想要隐入角落里的想法,他起身走上楼梯:“我回屋写作业啦,你也早点回去吧。” 二楼楼梯旁的第一间就是常威的房间,他父母的卧室在更靠里的一间,平时房门一直关着。常威的屋子不大,门对着电脑桌的侧面,桌上摆着一台PS和一个32寸的显示屏;电脑桌对面就是一张宽一米五的床,床边靠向房门的一侧是靠墙的衣柜,另一侧是朝南的窗户,窗前摆着晾衣架,上面挂着他还没晾干的校服。 常威踢掉拖鞋爬上床,呆坐在床上背对着墙。床头的墙上贴着一张海报,上面穿着红色球衣的球员灿烂地笑着比出大拇指。 房门外传来“蹬蹬蹬”上楼的声音,肖琳琳敲了敲门,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书包也不拿上来,怎么做作业呀小糊涂?”她左手把常威稍微有点湿了的书包靠着墙放下,右手把之前冯悦拿着的那个扁圆盒子放在常威桌上,然后坐在常威床边背对他。 “今天付老师讲的二次函数题好难啊,那个叫什么……根的分布?我被赫秋气得稍微走神一下就跟不上了。” 常威稍微来了点儿电:“那个其实也挺简单的,就是利用一些信息可以快速画个函数草图,做选择题应该很有用,你等我画给你看……”说着从床上向前挪动想要去拿纸笔。 肖琳琳突然转过身看着他:“我数学不好,你会觉得很不像话吗?” 常威被这个奇怪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数学不好……努努力就上来了呀,我觉得没什么特别难的东西。” 肖琳琳用更加坚定的眼神望向他:“那格斗其实,也只是和数学一样的一个科目而已呀。” 常威这才明白过来,低着头琢磨了几秒钟,又抬眼正视肖琳琳,微微点了点头:“嗯。” “努努力就上来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肖琳琳开心地咧嘴笑起来,“哦对了,我还有任务呢”,她从桌上拿起那个盒子,“妈妈说这个药膏效果很好的,我给你涂上。” “哎哎我自己来就行了,不用!”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着镜子根本搞不清方向!” 这倒是事实,如果是常威自己拿着棉签,对着镜子往自己脸上涂抹,确实会很笨拙地不知道自己的手该往哪走。 说话间,肖琳琳已经踢掉拖鞋,转过身坐在床上正对常威,右手拿棉签,左手拿药膏,朝着常威凑上来。 常威赶紧伸右手想接过肖琳琳手里的药膏和棉签自己涂药。肖琳琳突然抬起穿着隐形船袜的左脚,脚掌灵活地抵住了常威臂弯,同时把脚弓起,防止常威的胳膊绕过去。常威不甘心地上下动了动胳膊,但他的胳膊动到哪,肖琳琳的脚就灵巧地跟到哪,于是他再抬左手想去拿走棉签,却又被肖琳琳的右脚如法炮制地控制住。 接着,肖琳琳双脚顺着常威的大臂向上走,温柔地一同时蹬常威双肩,轻松地让他躺倒在床上,然后伸展双腿劈了个横叉,屁股顺势坐在了常威胸口。 女孩的体重很轻,但柔软的床垫让常威无处借力。肖琳琳聪明地把大腿前侧向床面转,膝盖贴住床面,像一个大号的鸭子坐,轻柔地封死了常威的双臂最后一丝撼动她身体的可能性。 常威也并没做什么剧烈的挣扎,只是象征性地用胳膊徒劳地尝试各种绕过肖琳琳双腿的角度,似乎是在配合肖琳琳证明她的一字马是个多么有效的控制技能。他能勉强地把手探进肖琳琳小腿和床面的缝隙中。肖琳琳训练有素地绷紧着脚背,小腿上的肌肉因此结实得像石头,这并不柔嫩的触感,却让常威直截了当地感受到少女双腿的强大。 自己正是被这双腿蹬在墙上如同上吊,也正是这双腿把赫秋踢得死去活来。现在这双腿以柔韧而温和的姿态压制了自己的反抗,而这双腿的主人正从正上方注视着自己。 常威下面立刻支起了小帐篷,红着脸不敢直视肖琳琳。肖琳琳则仔细地用棉签沾着药膏涂抹在常威脸上的伤处,不时心疼地皱起眉头。 几缕头发调皮地从肖琳琳头绳里跑出来,发梢扫在常威脖颈上,常威禁不住笑得抖了起来。 “别乱动!还没涂完呢!”少女娇嗔道。 “琳琳……哈哈哈快停下,快哈哈哈哈哈快把你的头发……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太痒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琳琳这才注意到自己垂下的发丝,她抿着嘴强忍笑意,轻轻又晃了晃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哈哈哈哈哈哈太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头发尖端的搔痒攻击效果拔群,但双臂受制于肖琳琳的腿下,常威没有任何止痒的办法。 “这下看你还逞强!”肖琳琳笑骂。 “哈哈哈哈哈哈不敢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敢了,快哈哈哈哈哈哈哈快放开我让我哈哈哈哈挠挠哈哈哈哈哈……”常威笑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叫姐姐!”少女突然居高临下地微笑着说。 肖琳琳其实比常威小了3天。 但此时的常威,双手感受着少女那双有力的长腿的威严,胸口被少女稳稳骑坐着,仰视着少女明媚的双眸,突然暂时忘记了痒,涨红了脸小声但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姐姐。” 肖琳琳也没料到常威会这么爽快地叫她姐姐,脸上反而红得比常威还厉害。她飞快地屈起了腿,常威终于得以把手从她腿下伸过来挠痒,但不知为何,这时他已经觉得不痒了。 肖琳琳像惊弓之鸟一般迅速地收腿从常威胸口下来,常威也立马别过身去夹紧双腿,生怕自己的小帐篷被肖琳琳看到。 “剩下的药膏,我自己涂吧……”常威小声说。 “好……好的!”肖琳琳慌张地撂下药膏穿上拖鞋,像逃一样小跑出了常威的卧室。 小常威充血牵动伤势引发的剧痛好像这时才突然生效一般。常威倒吸着凉气在床上打滚,脸上却分明挂满了笑意。 壮勿妄动(一) 时间倒回一天前,朝阳中学体育馆内,与武术场地所在位置对称的,建筑另一侧的体操场馆里。 张筹从来不知道自己学校的体育馆里还有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场地,对他来说,包括体操场地在内的这些高举架,大面积的场馆,在打开大门让他进去之前,都只是紧闭的一扇扇木门而已。张筹对这些场地没什么兴趣,除非其中一间是电竞场馆,否则没有任何理由提起他探索的兴趣。当然,他也明白并没有一所中学会在体育馆里专门开一间电竞场馆给学生。 张筹走到自由体操场地旁边,准备脱掉鞋子走上去,身旁的女生却没有脱鞋的意思:“不用脱鞋了吧,我们就在场边打好啦,点到为止,定个胜负很快的。” 自由体操场地是较软的质地,学校规定进场地必须脱鞋;但自由操场地旁边的地面是木质的,虽然相对窄了很多,但作为比试的区域倒也基本足够。 “哦,也行,那我把电子裁判放下。”张筹看着这个今天第一次见的女生走到一边,随意地在地上放下书包并拉开拉链,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坏笑,心里暗自庆幸自己中午起的那一卦。 张大仙绝不是光说不练的人,在怂恿了常威成功约到一位看起来娇俏可人的女生进行比试之后,他更是不甘落后,整个上午一直琢磨着怎么完成“选妃大业”,傻笑的症状也因此一直持续到中午。 没错,他最后选定的方式是,起一卦。 中午下课铃响,他假称肚子不舒服,摆脱了常威们一起吃饭的邀约,然后左顾右盼地等到教室里无人注意自己,贼溜溜从兜里摸出三枚硬币,嘴里念念有词地抛了起来: “谁会答应跟我比试?” 经过仔细的考虑,张筹最后选定了这个问题作为起卦时问的内容。“我能打赢谁”这种问题自然不必问,张筹压根不相信男生会输给女生;“哪个女生最适合我”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因为张筹觉得像常威早上那样成功约到女生比试的情况只是小概率事件,毕竟现在开学才第一天,而第一个月之内学校都没有比试的要求,张筹不觉得女生们会很热衷于这么早就跟男生打一架;至于“选妃”的姿色问题,张筹早就趁着上午上课时偷偷把班里的女生打量了个遍,惊喜地发现全班女生的“质量”都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也就是说,选谁都对。 那么剩下的问题自然就是,谁会答应自己的比试请求,成为自己在比试时至少趁机占点便宜,运气好的话还有后续展开的对象。 张筹默念着这个问题,把3枚硬币抛起6次,然后默默几下了每次的正反。 “少阳,少阳,少阳,少阳,少阴,少阴……这是……”他打开手机上下翻找一个PDF文件,“大壮卦,主乾客震……震在正东……。” 大仙对教室里的方位早就烂熟于心,顺着正东的方向,他回头朝自己这排后面看去。 教室里的学生早就出去得七七八八了,正后方只有一个留着齐脖短发的女生,正戴着耳机闭着眼睛,跟着音乐有节奏地轻微摇摆着。 根据大仙心里粗略给全班女生做的稀有度评级表,这个女生绝对是SSR级别的存在。他压抑住心中的狂喜,忐忑地站起身走近女生。 女生显然陶醉在音乐中,张筹怕贸然打扰惊到女生导致变数,一直在旁边等到一曲结束。耳机里音乐渐弱,女生睁开眼,看见站在身边的张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 “啊!你你你……站这么近干嘛?”女生一边摘掉耳机一边说。她嗓门不小,虽然声音清脆,说话的口气倒像个假小子。 震为雷卦,对女生的这个语气,张筹倒是并不意外。 “啊,那个……比试?”张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女生,卦象已定,他觉得自己应该不用多说什么。 “诶?”女生好像很惊讶地站了起来,靠得过分近的桌子和椅子被她的腿挤得分别向前后撞击其他桌椅,发出“咣当”的响声,“你要找我比试?” 她上下打量了张筹一眼,露出几乎不可见的疑惑的神情,但还是爽快地应道:“比呗。” 张筹大概知道她在疑惑什么,毕竟自己瘦得跟个麻杆一样,女生的疑惑相当于是在问:“就你?”。但事实上,张筹在和常威甚至刘文元的“对掏”中都不落下风,张筹凭这点认定自己即使是在男生中也绝对是有一战之力的,收拾一个弱女子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像是回敬一样,张筹也学着女生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想送给她一个不屑的表情。这一打量不要紧,张筹低头的瞬间,他的脸就忘了自己想要刻意做给对方看的样子,转而擅自张大了嘴,瞪直了眼睛。 女生穿着热裤,露出雪白饱满的双腿——和清瘦的上半身不符,她的双腿并不似一些女生的“铅笔腿”一般呈现属于人类的直线,而是像成熟的女人一般展现出只属于上帝的曲线,圆润而流畅的线条轮廓暗示着这双腿的灵巧与活力,而白嫩光洁的皮肤又让人对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浮想联翩。 她脚下踩着一双棕色的小皮鞋,鞋码偏小,看起来精致可爱,但张筹觉得它们套在女孩这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双腿末端,有种“狗尾续貂”的感觉。 张筹的反应,女孩早就看在眼里,但她没有抓着张筹的失态不放,反而是像习惯了一样满意地轻笑了一下,给了张筹一个台阶:“我们在哪比?” 大仙闻声立马收回自己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答如流:“比试是我提的,场地就随你定呗。” 女生爽朗地一笑:“成,我叫南月,请多指教!” 壮勿妄动(二) 整个下午,张筹傻笑的更频繁了。放学时他还和武状元和来福一起去给常威鼓劲,表面上故作镇定,心跳已经飙到了一百多,只顾得上想自己晚上跟南月“亲热”的刺激场面了。 一行三人一起走出校门,张筹假称忘了东西折回学校,后头瞥见武状元和来福转身远去,便屁颠屁颠地往体育馆跑。 直到现在他看到南月拉开她那鼓鼓囊囊的书包的拉链为止,没有任何迹象让他脑海中即将发生的刺激场面产生丝毫的违和感。 南月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条深棕色的长裙,熟练地套在了自己热裤外面,把裙腰系在裤腰偏上一点,裙摆长及脚踝,彻底遮蔽了那双让人流口水的美腿。 张筹晴朗的表情出现了一抹乌云,他想不明白什么人会在书包里特地塞这么一条长裙,整天穿着热裤秀腿富有且慷慨全体用户免费看,这会儿却又变成VIP都不给专享了,难不成是嫌弃自己?不过他转念一想,在自己待会儿的策略下,这裙子三下五除二也就给她扒掉了,于是乌云转瞬之间就飘过,太阳重新挂在了他脸上。 长裙看起来不是很轻薄的那种,稍微有点厚度,张筹觉得这样的东西穿在身上,无论如何都会妨碍到踢腿的动作,这也让他更为疑惑,因为南月的全身上下,如果说哪个部位可能有些杀伤力,那无疑就是那双明显经过锻炼的双腿了,但此时她主动给自己的踢腿动作制造困难,如果真是以腿为主,按理来说不该这样做。难不成她是以手上功夫为主? 大仙甚至脑补了动漫和电影里那种先在腿上绑负重,关键时刻解开封印施展全力的俗套桥段,然后苦笑着拍了拍脑袋把这想法赶走,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被方来带得这么中二了。 南月穿好裙子后突然立正,右手在外,左手在内,右脚小腿向后勾起后又利落地把脚跟跺在地上,身姿挺拔地朝张筹行了个标准的拱手礼。 皮鞋坚硬的鞋跟跺在地上的声音响彻了体操场馆,张筹略一愣神,赶紧照猫画虎地也右手在外拱手回了个礼,南月略微蹙眉,撇撇嘴,眼神又上下打量了张筹一番。 接着,她双手从两侧捏住裙子,像要立刻提起裙摆行一个欧式礼的公主一般,微微颔首对着张筹说道:“请。” 张筹被这一连串意想不到的展开搞得糊涂,但还没来得及犹豫,电子裁判就发出蜂鸣声,比试开始。 壮勿妄动(三) 听见蜂鸣声,张筹还是快速地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按照计划执行自己的战术。 身体前倾,双臂张开,然后用力蹬地向前加速,目标是擒抱住面前如梅花鹿一般灵动的少女的胸或腰。 怀中抱妹杀。 作为一个对格斗几乎没有丝毫概念的门外汉,张筹的思路其实是可圈可点的——虽然南月刚刚的一连串举动让他摸不着头脑,但在此之前,对南月身材的观察告诉他,南月的双腿还是最可能的威胁来源,尤其是南月用脚跺地面的那一下,让张筹对自己的猜测信心更足——而腿的踢打通常还是要在站立的情况下才易于发挥。所以张筹早已想好,只要在比试一开始快速地扑倒南月,基本上就可以利用体重对她形成持续的压制,在地面上纯粹比腕力,南月自然不是对手。 当然,选择熊抱更重要的原因是,两个人在地面上直接接触,无法拉开距离,身体上的你来我往自然就不可避免,这是张筹期待已久的,与女生的第一次接触。 南月毫不慌乱,双手突然挥舞着裙摆朝上逆时针一甩,飞扬的裙摆立刻让她从张筹的视野中消失,而裙下的那双堪称性感的双腿此时就展露无疑。 张筹的眼神不受控制地朝南月的双腿瞟了一眼,再试图聚焦在南月上半身时,却早已丢失了目标。 南月轻盈地侧身下腰,躲开了张筹的怀抱,张筹扑了个空,仅仅是手稍微碰到了南月的裙摆,而身位已是背向南月,空门大开。 大仙本能地感觉到了恐惧,赶紧刹车,转身面对南月,此时南月已经从下腰的状态站起,双手提着裙摆又甩动起来,但这次甩动的高度大概只及腰。 两人此时的距离大约只有一米,南月的裙摆像转开的伞一样几乎触及到张筹肚子。紧接着,张筹看到南月的上身跟随裙下暗处的踢腿动作摇摆了两下,又顺势转身背对自己。 在她做这些动作时,他感到自己的右腿膝盖内侧突然被非常坚硬的物体以恐怖的力道向外击打,然后是左腿的膝盖内侧吃了略轻但效果类似的一击,两侧的膝盖先后传来近乎断裂的剧痛,双膝一软就快跪下时,在南月背对自己的时候,那个坚硬的物体狠狠地没入了自己的裆下。 南月先略微降低重心,借助裙摆的遮掩用右脚的鞋跟有力地蹬踹张筹右膝内侧,接着借助蹬踹的反作用力再用右脚脚跟回摆,又挂在张筹的左膝内侧,最后俏皮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用小腿后勾,右脚的鞋跟在一秒内第三次出击,精准地勾在了张筹脆弱的下体。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吼吼吼……” 张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裆部和女孩子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居然就这样被南月的脚后跟夺走了。但他此时也无法对这件事产生任何评价的想法,双腿和睾丸在一秒之内连续遭遇的重击让他跪着趴在地上,两腿打颤,捂着下体干呕并哀嚎着。 南月从容地走到张筹身边站定,用见怪不怪的语气缓缓念到:“一腿膝盖二腿裆,三腿……” 她用最简单的姿势抬腿,脚悬在动弹不得的张筹后脑上方约30厘米,然后残忍地用力踏下! 鞋跟跺地的声音再次在体操场馆里炸响,只不过这次是以惊险的距离落在张筹的脸侧,把张筹吓得倒吸凉气,干呕和哀嚎都停止了,只剩下全身噤若寒蝉的战栗。 “三腿上头已收场。”南月后退一步,轻笑着微提裙摆:“裙里腿,承让。” 张筹呆若木鸡地跪在地上愣了半天,疼痛、震撼、屈辱在短时间内接连给他带来的冲击,反而使得他的大脑宕机,无法表现出其中任何一项。 脑里开始浮现从前的回忆。 “我去,大仙你疯了啊?有这么铲球的吗,你要搞死我啊?”记忆里的常威躲开自己的滑铲后喊道。 “奶奶的别叫我大仙,球场上你站我对面就不是兄弟,老子就是要赢!”场下的记分牌上显示张筹的球队0比3落后,他站起身冲着两分钟前刚刚进球的常威这样怒吼道。 约莫一分钟后,他才慢慢回过神来,脑子里重新产生了受控的思维。 “靠!踢上铁板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近在眼前的那双小皮鞋,现在已经不只是破坏南月双腿美感的始作俑者了,更是会毫无疑问地令他产生心理阴影的凶器。 但随着疼痛的缓和,他的思路又逐渐清晰了起来:“电子裁判还没宣布比试结束,我还没输!”他心想。 的确,按照张筹上课时藏在立起的课本后的比试规则所写,只要电子裁判没有宣布比试结束,胜负就还未分出。 当然,三条腿传来的疼痛还是提醒着张筹他胜利的机会有多渺茫,但骨子里的争强好胜压倒性地抑制了恐惧的情绪,此刻他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必须赢。” 不再是为了什么艳遇,只是为了尊严。 壮勿妄动(四) 张筹重新抬起头看向南月,比试前那挂着一抹淫笑的轻松表情消失殆尽,黄鼠狼一般锐利而狡诈的双眼死死盯住南月。 “诶诶?”南月明显有些被张筹吓到了,不管双腿发育得再怎么早,她终究的心智终究还只有16岁左右。 张筹强忍疼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扭头看向电子裁判:“裁判,她犯规!” “诶诶诶诶诶诶?!”南月紧张得开始结巴,“我我我哪里犯,犯规啦?!” “你鞋跟那么硬,肯定有问题!衣着对比试产生重大影响,应该判负!”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规则上明确地举例,连高跟鞋都不算是违规衣着,更何况是南月的小皮鞋——但张筹赌的就是这第一次比试前,大大咧咧的南月还没有熟读规则。他要尽一切可能削弱南月的战斗力,抬升自己获胜的概率。 南月彻底乱了阵脚。这裙里腿是她家传的武术,向来传女不传男,十几代下来直到传到她之前,她的母亲也还抱持着“裙里腿是古代女子防身术,是以阴损毒辣的招式制敌的腿法”的观念。以前行走江湖的女子使起裙里腿,脚上可不止鞋跟一处利器,鞋子边缘还常配淬毒的利刃,划上一道口子就几乎致命,因此为所谓“正派”之人不齿。南月自己虽然对这些过时的观念嗤之以鼻,但还是下意识地会把自己的鞋跟当做是个不正当的优势,现在经张筹这么一诈,顿时慌了神。 “我我我,我把鞋子脱掉还不行吗?”南月红着脸赶忙蹬掉了两只小皮鞋,好像鞋子里有扎脚的石头一般。小皮鞋“当啷当啷”两声落地,南月双脚上只着船袜,又觉得船袜袜底太浅不跟脚,索性扯掉船袜,露出两只白皙无暇的脚丫。 和她发育得近乎完美的双腿相称,南月的双脚也过早地具备了成年女子般独特的魅力,脚趾纤长优美,趾肚和前脚掌处又有些肉感,高高拱起的足弓和晶莹的足背相得益彰,圆润而高贵的脚后跟终于给双腿那向下延伸的曲线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南月把双脚踩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立刻回缩了一下,踮着脚尖迈步走上自由体操场地,红着脸对张筹娇喝道:“上来啊!” 张筹本就盯着南月的脚出了会儿神,又见南月红了脸,刚才的气势顿时消解了大半,此刻脸也涨得通红:“哦哦……成。”跟着南月脱鞋走上了自由体操场地。 刚刚那份必胜的决心一定程度上提振了张筹的士气,加上南月完美的双脚带来的刺激,张筹膝盖内侧和裆下的痛楚如球场上的擦伤一般被抛在脑后,他知道这是肾上腺素作用的结果。疼痛的消失又带来了气势的上扬,张筹仍然坚信,面对光着脚的南月,自己一定有取胜的机会。 南月也缓缓从被迫脱掉鞋子的尴尬中走出来,面对着张筹定了定神,又重新用双手提起了裙摆。 这次她主动地走向了张筹。 赤裸的双脚踩在柔软的体操场地上没有任何声响,但张筹似乎能听见那脚步,像踩在自己心上一般“咚,咚,咚”地不断靠近,每踏近一步,他的心跳就加速一分,其中九成都是恐慌,但居然似乎还有一层不该存在的期待。 南月转瞬间欺近,又一次舞起长裙,裙角几乎擦到张筹鼻尖,张筹的视野里低头只能看见那像是盖住了整片地面的裙摆,此时看到南月上半身突然回转,立刻汗毛倒竖,狼狈地向后跳了一步。 南月收拢裙摆,转身重新面对张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刚刚根本就没有出腿,虚实不明才是裙里腿最恐怖之处。 趁着张筹心跳加速,南月估计重施再次贴上来,裙摆这次向着张筹的腰摆起。 “又是那什么该死的‘一腿膝盖二腿裆’!”张筹心里冷哼一声,上身略微前倾,借势快速后撤双腿,膝盖和裆部立刻远离了脑海中南月双腿能覆盖的范围。 南月又一次转身,张筹已经预判到这一脚就是之前的那记脚跟后勾裆部,盘算着要给胆敢背向自己的南月来个大逼斗。 女孩的裙摆突然被一道白光冲开,南月的玉腿闪电般探出裙子的边缘,作出一记极为隐蔽的高位后摆踢,无法反应的张筹看着她绷紧的整个脚掌重重蹬击在自己胸口。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呼吸不了。肋骨不知道断了没有,但呼吸不了。只能咳嗽,止不住地咳嗽,肺里的空气早就被咳尽了,但就是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内脏要咳出来了,还是呼吸不了,身体里已经是真空了吧。 用力吸,吸气,不行,做不到,只能咳嗽…… 用力呼……吸…… 呼…… “喝——呼,呼,呼,呼,呼……” 持续了接近一分钟的窒息毫无征兆地结束,张筹像刚刚溺水被救醒一般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趴在地上试图平复濒死的恐惧。 南月从收腿之后就一直站在原地,很讲武德地没有继续追击。 “之前没踏你后脑,已经是脚下留情了,这下该知道厉害了吧?”南月得意洋洋地说道,“快认输吧,今天作业还挺多呢,也不知道是因为升初三了,还是你们学校本来作业就多。” 张筹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不应她。 电子裁判依旧默不作声。 “喂!你脑子进水啦?再敢站起来,我就再给你一记后摆窝心脚,用脚跟砸的话你会断肋骨的哦!”南月气鼓鼓地发出威胁。 张筹摇摇欲坠地又站起来,双臂勉强地架起:“I can do this all day.” 然后在心里暗骂来福的中二病会传染。 南月不再说话,舞着裙摆靠近,裙摆还是在低位齐腰。 “是假象,避开胸口的位置才是对的,侧身,后仰还是后退?”张筹在心里快速盘算着。 脚踝突然挨了南月一记狠踹,张筹失去重心,胡乱挥舞着双臂向前扑倒。 他看到南月又快速地转身,小半截小腿从裙底探出,泛光的脚后跟不怀好意地向着他的面门后勾而起。 这一瞬间,张筹想到了死亡。 迎接张筹面部的并不是脚跟冰冷坚硬的索命一勾,而是柔嫩光滑的肉感。 南月在最后一刻把脚变勾为绷,用脚底柔和地接住了张筹的头,还顺势向下帮他做了个缓冲。 万念俱灰的张筹还没反应过来,依旧沉浸在将死的绝望中,四肢无力,脸贴着南月的脚底趴着不动。 “真被我这样用脚后跟勾到,恐怕魂都被勾走了吧。以前江湖上被裙里腿这一招踢毙的男人很多哦。”南月用柔和的语气介绍着,“不过嘛,老是这样脚下留情,你又不长记性,总得给你个教训。” 说着,她托着张筹脸的右脚,腿部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在前面撑地,左脚向后探出又向右侧撇,脚背和脚踝像锁头一样挂在了张筹后颈和头部的连接处。 南月左脚微微用力,张筹的口鼻立刻被死死压进她右脚脚掌的软肉,接触不到一丝空气。 为了让脚底彻底贴住张筹的脸,南月的右脚此时是完全放松的,柔嫩的前脚掌刚好封死张筹的嘴,足心又压扁了张筹的鼻子,张筹拼命地把双手往脑后划拉,想解开南月锁住他头部的左脚。 女孩的长裙此刻已经完全覆盖了他的头部和自己的双脚,从外面只看得到一个把头伸进女孩裙底的猥琐男,在胡乱地挥舞着双臂狼狈地挣扎。 南月仁慈地微提裙摆露出左脚,张筹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迫切地用双手去解她的脚锁,但南月的脚趾和脚背都勾起紧贴张筹后颈,他连把手伸进脚和脖子之间缝隙的机会都无法找到。 好像有一点逃脱的机会,却又无法抓住,被少女用诡异的锁技,双脚控制着头部窒息着。肺部好像在逐渐变热,能感觉到血液中的氧一点点流失,但所有的呼吸器官都被足底封死,连呼吸的尝试都没有动机。手向脑后去摸,只能初到女孩那无情的左脚,不论怎么试图挪动,无力地抓挠,乃至求饶一样地抚摸都纹丝不动,濒死的恐惧再次像潮水一般覆盖了张筹全身。 急中生智,张筹用手指试着挠南月左脚的脚心。 “噗!”南月没绷住,直接笑出了声,“亏你还想得出这一招啊,一个大男人想靠挠女生的脚心脱险,害不害臊?” 张筹无暇顾及自尊,加紧了挠的动作,但南月的脚仍然像盘死地面的树根一般纹丝不动。 “不过呢,本姑娘脚心不怕痒,你挠得越轻柔我反而越舒服呢,”南月解释道,“你倒是可以试试轻柔的挠法,本姑娘舒服了就放了你,怎么样?” 在完全窒息的痛苦中,用手伸向看不见的后颈处,被迫用手指以蜻蜓点水的方式触及女孩的脚底,尝试让她觉得舒适,以乞求她解开令自己窒息的足技。 张筹克制住脑中与屈辱相关的一切想法,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指尖,女孩脚底柔嫩的触感一传到大脑,他就得控制着手指微微远离,只有这样才能轻抚她的脚底。 南月舒服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享受张筹若即若离的抚摸。 但濒死的张筹并不能维持这样的动作,指尖在南月脚底折返了一个来回,手臂便无力地瘫在地上,身体开始微微抽搐。 南月这才终于从张筹的口鼻下抽出了那致命的脚掌,仅仅从观赏的角度看,她的脚丫此刻又变成了精美的艺术品,残忍的一面都只留在了趴在地上的张筹身上,他像每个窒息后重获空气的男人一样,打起了响亮的呼噜。